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150节

　　这话是相当于默认了，彼得替他又续满了红茶，继续说道：“那我是不是该默认，假如我趁亲爱的姨妈不在，把冬宫包围提前做准备的话……是不是现在身在地牢的，就是我跟安德烈了？”

　　阿列克谢的沉默，像冬宫长廊里的冰雕般凝固。

　　彼得看着杯中红茶倒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，突然轻笑一声：“安东尼，去把我书桌抽屉里的木盒取来。”

　　当那枚镶嵌着双头鹰纹章的孔雀石印章摆在早餐桌上时，房间的热气在宝石表面凝成细密水珠。

　　彼得用指尖推过印章：“告诉陛下，我很荣幸能为她保管这枚纹章……直到刚才，我也一直在庆幸能代为保管，否则昨夜格雷克伯爵作乱，我又该如何应对？”

　　一番话说的女皇的情人彻底哑然，他颤抖地拿起那枚印章，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，彼得却顺势起身：“正好，我也该去向陛下辞行了。”

　　阿列克谢焦急地站起身：“殿下！您……这就要回封地吗？”

　　彼得微笑：“是波兰。东普鲁士的战事已是进入尾声，我打算这就带着弟兄们和卡佳前往波兰，然后打通但泽自由市，控制维斯瓦河的出海口。”

　　他缓缓游移着目光转向对方收拢的瞳仁，微笑着把后半句话说完，“毕竟……暴风雪来临时，聪明的猎人都知道要暂时离开狼窝。”

　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孔雀石印章——那上面还沾着昨夜平叛时溅上的血迹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辞别女皇的当天，彼得把安德烈准备好的战报一一呈了上去，并告诉她自己的打算。

　　女皇表现得非常震惊，连连劝他不要急着离开，甚至还打着“卡佳有孕，不适合远行”的名义挽留他。

　　可彼得心里很清楚，先前他打算变革农奴制有些早了，侵犯了包括女皇在内所有高层的利益，再加上他在叛乱之时调动兵马，展现出过于强大的力量，肯定会让女皇感受到威胁。

　　与其被人忌惮，还不如去波兰发展——毕竟这也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了。

　　“姨妈，现在我有了卡佳和她肚子里的继承人，又怎么能继续留在圣彼得堡接受您的保护呢？”

　　彼得做出一副乖觉地笑脸，“您多保重身体，等我把奥得河沿线全部列为沙皇的领地，您再带着香槟去华沙为我庆功好吗？”

第240章 血色冬宫

　　其实彼得话说到这里，伊丽莎白心里已经非常不舒服了。

　　看到这一幕，彼得已经完全明白了。

　　他的所作所为的确引起了女皇的忌惮，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，分明在自己主动选择离开权力漩涡的时候，还是表现出迟疑了。

　　“好孩子，其实也不急着非要这会儿出发……”

　　女皇拽过彼得的右手，轻声叹息着，又说了一连串赏赐，除了钱和珠宝之外，战马，军备品也是给了无数，还一路将他送出翡翠厅，口气分明已多了愧疚：

　　“彼得，长途跋涉去华沙，卡佳的身体怕是受不住；要不，等孩子降生后再出发吧？”

　　再次与女皇交换目光，彼得马上表示东普鲁士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，他就算此刻出发也有些迟了。

　　对话间不无试探，女皇显然几次三番想提及凯瑟琳剩下的那个孩子，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
　　彼得离开翡翠厅时，冬宫的长廊里已经点起了蜡烛。

　　摇曳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在镶金的墙面上投下一道不安的剪影。

　　女皇最后的挽留言犹在耳，那些丰厚的赏赐：成箱的珠宝黄金，来自高加索的战马，精良的军备……与其说是恩宠，不如说是补偿金。

　　“殿下，马车已经备好了。”贴身护卫安东尼的低声提醒，打断了彼得的思绪。

　　彼得点点头，裹紧了狐皮大氅。

　　圣彼得堡的十一月寒风刺骨，比普鲁士的冬天更加凛冽。

　　他快步走下台阶，靴底踩在新落的雪上，发出令人不快的咯吱声。

　　马车内，彼得摘下皮质手套，揉了揉太阳穴。

　　女皇那双锐利的蓝眼睛仿佛仍在注视着他，那种探究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。

　　她分明已经起了疑心，却又不敢明说——毕竟他是她亲自选定的继承人，是罗曼诺夫王朝的血脉。

　　“直接回奥拉宁鲍姆。”彼得对车夫吩咐道，随即转向安东尼，“派人去请波将金医生，就说……就说我有些头疼。”

　　伊万会意地点头。这位年轻的护卫跟随彼得多年，早已学会分辨主人话中的真意。

　　波将金不仅是宫庭御医，更是彼得最信任的心腹之一。

　　马车穿过积雪覆盖的街道，彼得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。

　　圣彼得堡的午后总是如此热闹，贵族们的马车络绎不绝地驶向各个舞会场所。

　　而他的妻子叶卡捷琳娜——那个来自安哈尔特·采尔布斯特的小公主，此刻应该正躺在他们封地的寝宫里，怀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。

　　想到这里，彼得的心揪了一下。

　　女皇最后欲言又止的样子，分明是想问鲍里斯的事；那个被藏到大圣堂的儿子，是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。

　　昨夜叛乱，连他这个亲爹都没见孩子一下……现在想想似乎也没那么坏：自己的记挂，也许会给他带来灾难。

　　“殿下，我们到了。”安东尼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
　　尽管加快了速度，等回到封地的时候天已黑透了……夜色中的城堡显得格外寂静。

　　彼得快步走上台阶，守卫们无声地行礼。

　　“夫人呢？”彼得脱下大氅递给侍从。

　　“在楼上寝宫，殿下。夫人今天一直不太舒服，很早就休息了。”侍从连忙低声回答着。

　　彼得皱了皱眉，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。

　　推开寝宫的门，一股混合着草药和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半靠在床头，脸色苍白如纸，金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上；看到丈夫进门，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。

　　“彼得……”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　　“卡佳，怎么回事？”

　　彼得快步走到床边，握住妻子冰凉的手——她的额头滚烫，呼吸急促。“医生来看过吗？怎么不早点告诉我——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摇摇头，对着他流露出无限的依恋，“昨夜风雪很大，咳咳……应该只是风寒，我知道你在忙，所以，不想惊扰到你，更不想惊动太多人！”

　　彼得注意到床头柜上半满的茶杯和几片沾血的帕子，心跳徒然加快。

　　“安东尼！”他高声呼喊，“波将金到了吗？”

　　安东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：“刚到，殿下！”

　　“你让瓦西里跑一趟庄园，把那位东方女医也叫来！”

　　彼得立刻想起让凯瑟琳转危为安的女医生，还有补充道，“不管她要多少钱的出诊费，都双倍给她！”

　　说完这话，波将金匆匆走进房间。

　　医生向彼得行礼后，立刻转向床上的叶卡捷琳娜……而那目光在扫过那些带血的帕子时变得凝重。

　　“殿下，请允许我为夫人检查。”波将金的声音低沉而平稳。

　　彼得点点头，退到一旁，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妻子。

　　波将金询问叶卡捷琳娜那些血的由来，又检查了她的舌苔和眼白。

　　当医生轻按她的腹部时，叶卡捷琳娜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。

　　“怎么样？”彼得忍不住问道，声音紧绷如弦。

　　波将金直起身，面色严峻：“殿下，恐怕不是简单的风寒……夫人有流产的征兆。”

　　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　　彼得感到一阵眩晕，不得不扶住床柱稳住身体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的眼中涌出泪水，她颤抖的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。

　　“不……这绝不可能！”

　　她几乎失声，“我，我明明，我明明一直很小心的！”

　　波将金已经开始准备药剂，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：“夫人最近是否受过惊吓？或者有过剧烈运动？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彼得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。

　　让波将金先去准备药剂，他则是坐到床边，握住妻子的手，“卡佳，告诉我实话——这不对，孩子是有过好转的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　　瞬间，那双矢车菊般的蓝眸蓄满了泪水，她死死盯着彼得：“亲爱的……那你是不是首先能告诉我，告诉我母亲的真相？”

　　彼得只觉得胸口猛地收紧了。

　　后颈一阵阵地透出寒气，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：“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？我不是早就——”

第241章 破碎的信任

　　叶卡捷琳娜听到这些话，却突然崩溃地半撑起身子，声音不仅挑高了还尖厉到几乎破嗓：“怎么你还打算瞒着我吗！那是我的母亲……我，我知道我嫁入沙俄，我就是皇室的人，可那，可那是我的母亲啊！”

　　彼得突然感觉到了什么，连忙追问：“卡佳，你到底听说了什么？任何事我都可以解释的——但，你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！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的眼泪却夺眶而出，从彼得温暖的掌心生生挣脱了手：“彼得，我亲爱的丈夫，你还要瞒着多久，瞒着我多久！我知道，母亲做了太多让你厌恶的事——可你，可你，”

　　说到这里她突然粗喘到几近昏厥，彼得连忙扑上去拿热水帮她轻抚着心口……

　　老半天在她回过神的同时，周身发寒的彼得才注意到妻子颤抖的手指正指向床头柜抽屉——那里露出羊皮纸的一角。

　　紧紧握住叶卡捷琳娜的手，彼得回头厉声道：“安东尼，你先出去——我喊你们再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