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161节

　　彼得一把将她拢入怀中，轻吻她的额头。

　　“等我有了百万雄兵……我们来一起清扫整个俄国的肮脏吧！”

第257章 用对的方式

　　雪橇车队碾过波兰边境的冻土时，除了鬼哭狼嗥般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。

　　雪橇车里却温暖如春，艾琳小心地用火炉烘烤着牛乳，彼得则是和安德烈翻看着行营刚刚呈上来的文件。

　　“彼得，这孩子一路上也不哭不闹，真是乖巧呢！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打断了彼得的思路，女人怀里抱着只有一个多月的鲍里斯……可这孩子却始终安安静静，饿了之外偶尔会哭几声，醒过来的时候竟像个小大人似得。

　　失去了一个孩子，她心里始终痛得很，从大圣堂把凯瑟琳的孩子接回来后，叶卡捷琳娜就主动提出要抚育他。

　　从接手他的第一时间，女人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乖巧的小奶团子。

　　“快别总抱着他了，夏医生不是说了，让你还是多躺着多养养。”

　　彼得回头对她微笑，捏了一块糕饼给她，“吃点东西吧，我见你晨起出发的时候，也没吃多少东西。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却舍不得撒手，矢车菊般的眸子盯着婴儿大大的眼睛，不时露出亲生母亲般的笑意：“这么个小小的人儿，软软的……多好。”

　　知道她这又是触景生情，彼得正轻叹一口气，不想妻子竟很快又笑了起来：“谢谢你彼得——你放心，看着鲍里斯我就有了力气，将来我们也一定会有个这样的继承人！为了那个圣母收回的孩子，我也要好好养好身体，等祂再度恩赐我。”

　　果真是她，再大的挫折，也不会让她止步不前。

　　彼得颔首微笑，轻抚着她的头发对安德烈继续着话题：“你刚才提到波兰人反对我们，我想，还是因为我们没有用对方法……另外，就是战争确实给波兰人带来了灾难，谁疼，都会厌恶。”

　　安德烈看了看已经回过神的叶卡捷琳娜，继续往下说着：“是啊，因为历史原因，波兰人一直对我们是仇视的态度；再加上这次华沙大战，不少波兰人认为，并不是普鲁士的错……

　　之所以战争打成这样，是因为皇储您给他们带来了战争，是您垂涎东普鲁士，所以才把整个波兰拖入了战争的泥潭中。”

　　彼得听完挑起眉毛，一旁的叶卡捷琳娜也是嗤地笑出声来。

　　“我听说，有些边镇上的波兰人，已经开始后撤并在领主们的带领下，捣毁粮仓——苏沃洛夫父子说，更是有人嚷嚷：宁可将粮食烧掉也不留给‘沙俄侵略者’！”

　　彼得淡然一笑，又说道，“其实波兰人恨的不是俄国，是让他们活不下去的统治者。”

　　安德烈点头：“拉齐维乌家族垄断了维斯瓦河的粮食贸易，战争结束后，华沙的粮食价格涨了五倍——而我们的密探发现，这些粮食最终的去向，都是柯尼斯堡。”

　　彼得看了看叶卡捷琳娜，又将目光转向手上的文件：“引用咱们夏医生故乡的一句诗句：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。这句诗说的是，贵族的家里美酒鲜肉都烂掉，街道上却遍地是冻死饿死的可怜人。”

　　“傀儡只是傀儡。”叶卡捷琳娜轻笑出声，“但，饥肠辘辘的农民和商人，会拥护任何承诺降低粮价的人——比如即将‘仁慈豁免波兰赋税’的俄国皇储。”

　　安德烈适时补充道：“是啊，屠刀要让贵族握，面包得由您二位来发。”

　　彼得摇头一笑：“思路大概是这样，但具体做起来，不会如此简单。首先第一步呢——”

　　他话还没说完，雪橇车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哨：这代表着打先锋的士兵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迹象。

　　“小心。”

　　安东尼敲响车板，紧接着车外风雪中便是一片剑拔弩张的响声。

　　“亲爱的……”

　　眼看彼得抓过披风拿剑起身，叶卡捷琳娜忙把孩子交给艾琳拦他；可皇储却递给她一个“坐着别动”的眼神，和安德烈并肩走出车厢。

　　雪橇外的寒风卷着碎雪，护卫们剑早已出鞘。

　　正在所有人警戒时，约书亚却骑着马赶来：“殿下，是一群难民！”

　　待那些人循着大路走近时，反而被这支庞大的车队吓住了。

　　“把家伙都收起来。”

　　看着风雪中，一双双惊恐万状的眼睛，彼得卷紧狐毛大氅微笑上前。

　　二十多个波兰难民像枯树般佝偻着，最前面的老者正用树枝当拐杖，深陷的眼窝里凝着冰碴。

　　“别怕，我们只是赶路的。”

　　彼得笑笑，“安东尼，你去拿些黑面包和熏肉来，再拿桶酒，要加蜂蜜的那种。”

　　老者眨了眨眼，以为自己听错了——

　　然而在大量的黑面包，暖身的酒，甚至还有几包熏肉被送到他们面前时，难民们还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。

　　“哦，上帝保佑！”

　　老者对彼得行了一个很重的礼，“您一定是行走在这世间的胜者……哦，我的主！”

　　其实在入境波兰之前，彼得就下令全员换装……另外，也要求对外使用波兰语，以应对日常的状况。

　　这群难民显然是把眼前的年轻人当做波兰的达官贵族，一直使用着天主教的赞美。

　　彼得敏锐地察觉到老者的误会，顺势用流利的波兰语接话：“愿上帝与诸位同在。你们从哪个教区来？”

　　老者啜饮着蜂蜜酒暖身，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出恨意：“我们从维斯瓦河畔的扎维尔切来，沙俄皇储的军队把我们的村子变成了战场！”

　　他枯枝般的手指捏碎面包屑，“那个彼得·费奥多罗维奇为了抢普鲁士的土地，故意把战火引到波兰！”

　　在场所有的士兵眼神都不自然起来，安东尼更是瞪起双眼，刚要发作，却被彼得眼光喝住。

　　“唔，原来战祸扩散了这么远。”

　　彼得却俯身替老者拍去肩头积雪，袖口暗纹的双头鹰徽章被雪橇阴影巧妙掩盖，“我和我的妻子……想要避开那些沙俄军队。”

　　“哦上帝，那您一定不要走这条路了！”

　　老者激愤地说着，“他们——还在沿途分发粮食和药品！”

　　彼得挑眉：“哦？怎么沙俄军队在发粮食，你们为什么不要？我看着，你们似乎又累又饿。”

　　灰蓝色的眸子扫向他身后，几个妇孺吃黑面包吃得发噎，脖子都伸长到了华沙城外。

第258章 “主上的指引”

　　“我们当然不能要！那是魔鬼的诱饵！”

　　老者颇为气愤地挥舞拳头，甚至还颤颤巍巍拿出了一枚小小的十字架，“神父说，俄国人每给一粒麦子，就要夺走我们十亩土地！”

　　噗。

　　彼得差点笑出声，真是愚昧的人啊……连果腹的粮食都能说是“魔鬼的诱饵”。

　　彼得凝视着老者紧握的十字架，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。

　　他示意安东尼再取来一袋燕麦，亲自将粮食倒入老者的行囊。

　　“您说得对，神父的教诲自然要听。不过……”他故意压低声音，“我听说沙俄军队在扎莫希奇发放的粮食里掺了圣盐？”

　　“您怎么知道？！”老者突然激动起来，皲裂的嘴唇沾着蜂蜜酒沫，“那些异端在面粉里混入东正教的圣物！我们村雅各布家的崽子吃了就吐黑水！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在车箱里听得真切，指尖无意识掐紧了貂绒毯子。

　　透过车窗缝隙，她看见彼得嘴角噙着笑，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，让她不仅想起爱人圣诞夜用女皇的礼物，戏弄那些老旧腐朽的贵族。

　　“不过——”

　　彼得缓缓挑起眼光，凝望着已至中天的太阳，“你们觉得那位皇储长什么样？听说他头生双角，舌分三叉？”

　　护卫队里，有几个听得懂波兰语的憋笑发出闷响，安德烈立即用咳嗽掩饰。

　　难民们却当真七嘴八舌描述起来：“我们村铁匠说见过，那恶魔骑着六条腿的黑马！”

　　“神父说他每夜要喝婴儿血！”

　　有个瘦骨嶙峋的妇人甚至画起十字：“愿圣母保佑我们远离……那个恶魔！”

　　“愿圣母保佑。”彼得突然用纯正的拉丁文接话，手指状若无意地拂过袖口——那枚双头鹰徽章在雪光中一闪而逝。

　　老者浑浊的眼珠突然凝固，举着十字架的手开始颤抖。

　　当最后一块熏肉分发完毕，老者突然跪在雪地里：“大人，请告诉我们您的名讳，我们要在教堂内为您祈祷！”

　　此时彼得起身，解下狐毛大氅披在老者肩上。

　　这个动作，让在场所有难民看清了他内衬金线刺绣的皇室纹样，以及腰间那柄镶着罗曼诺夫家徽的佩剑。

　　“我叫彼得·费奥多罗维奇。”他挺直了腰杆，对着所有人朗声宣布道，“就是你们说的六腿黑马的主人。”

　　刹那间，难民们像被冰封般僵在原地。

　　那个正啃着黑面包的男孩突然噎住，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。

　　老者瞠目结舌，十字架当啷掉在冻土上。

　　“现在，说说魔鬼的粮食味道如何？”

　　彼得环顾众人，声音却温和得像在询问今日天气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看见他睫毛上凝着的霜花，那是种她熟悉的专注神情。

　　“可，可您刚才，您明明在发粮食……而且，您的波兰语……”

　　老者语无伦次，“为什么会，会对我们如此好？您明明是——”

　　彼得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声惊飞了枯树上的寒鸦。

　　“因为，我并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，相反，我到波兰来，是受持主上的指引，带来救赎的。”

　　他弯腰捡起十字架，轻轻塞回老者手中，“我最是明白，什么人该喂面包，什么人该出刀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