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185节

　　“啊，妮娜，圣母在上，你仔细掉下来！”

　　正在老妇人的大呼小叫中，村道尽头传来马蹄声。

　　那声如闷雷般逼近，村道尽头扬起一片尘土。

　　税吏的吆喝声夹杂着鞭子的破空声，惊得几只瘦鸡扑棱着翅膀逃窜。

　　老妇人脸色煞白，一把拽过梁上的妮娜塞进织布机后的暗柜里，枯瘦的手指在胸前画了个十字。

　　“快走！他们见不得生面孔！”她推着彼得一行人往屋后的小路退去，浑浊的眼里满是恐惧。

　　但彼得纹丝不动，反而抬手示意安德烈和安东尼退到阴影处。

　　他指尖轻轻敲击木桌，银币在火光下泛着冷光。

　　“不急，”他低声道，“正好看看这位子爵老爷的‘威风’。”

第297章 我只是来收债

　　对着安东尼使了个眼色，后者旋即领会皇储的意思，转瞬让弟兄们分散开来，小心戒备起来以防这些酷吏冲撞到沙皇陛下。

　　然而这些家伙闯进农庄来，却并未挨家挨户敲门，而是轻车熟路地直奔村中，直奔其中几户人家，然后又粗暴地踹开木门。

　　很快，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喊四起，彼得登时眼光骤冷，身子没动微微偏转过脸：“他们，这是又在选女孩了？”

　　看着彼得的气度，又注意到他身边这些精壮男人动作快速且训练有素，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。

　　“连着三天了……子爵大人说要补充庄园的侍女。”

　　不知怎的，老妇人突然对彼得心生几分信任，“其实这种事怪常见的——”

　　彼得右手按在桌沿冷笑：“哦，是吗？这种事居然还挺常见？”

　　沙皇陛下没有回头，但此刻却有一道光从破漏的屋顶倾下，正好将他周身笼罩其中。

　　也不知是这道光，还是他过人的气度，老妇人带着少年和小女孩扑倒在彼得身边：“这位大人！您行行好吧……他们说是选侍女，可送去的姑娘们，没一个能好好的回来……”

　　老人浑浊的双眼突然涌出泪水，雷米在一旁快速补充着：“就前天，达莎回来时混身是血……”

　　“安东尼！”

　　彼得突然起身，木凳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。

　　“是！”

　　贴身护卫在看到这些暴行后，其实早就按捺不住了——这下主子下了命令，他山呼应是，立刻带着三名下属便冲了出去。

　　“哼，费奥多尔三世时期就明令禁止的暴行，他们竟敢……”

　　彼得恶狠狠地一拳砸在案头，震得桌上的银币叮咣作响。

　　然而也许是这边安东尼出发的动静过大，彼得话音未落，木门便被粗暴踹开，一个满脸横肉的税吏带着两名私兵闯了进来。

　　他腰间别着账本，手里攥着皮鞭，目光贪婪地扫视屋内，最终定格在桌上的银币上。

　　“哟，老太婆，藏得挺深啊？”他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黄牙，“不是说交不起税吗？这些钱哪来的？”

　　老妇人瑟缩着不敢抬头，雷米却攥紧拳头，眼中怒火燃烧：“那是客人的钱！你们——”

　　“啪！”一鞭子抽在他肩上，少年痛得闷哼一声，踉跄后退。

　　税吏冷笑：“客人？哪来的客人？”

　　他眯眼打量彼得，见他衣着虽朴素，但气度不凡，不由狐疑道：“你们是商队的？”

　　彼得微微一笑，指尖轻推一枚银币滑向税吏：“路过此地，歇歇脚罢了。”

　　税吏一把抓过银币，掂了掂分量，眼中贪婪更甚。

　　“既然是商人，那‘过路税’总该交吧？”他朝私兵使了个眼色，两人立刻堵住门口，手按刀柄。

　　安德烈眼中寒光一闪，但彼得仍不动声色，只是慢条斯理地又排出一枚银币：“不知……要交多少？”

　　税吏咧嘴：“每人十枚，否则——”他猛地掀翻木桌，银币叮当落地，“就按逃税论处！”

　　屋外，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
　　私兵们正挨家挨户砸门，抢粮、牵羊，甚至拖走年轻女子抵税。

　　雷米浑身发抖，突然抄起干草叉怒吼：“我跟你们拼了！”

　　“找死！”税吏狞笑，鞭子高高扬起——

　　“够了。”

　　彼得的声音并不大，却像冰刃般刺入空气。税吏一愣，鞭子僵在半空。他这才发现，这个“商人”的眼神变了——

　　不再是伪装的和善，而是某种居高临下，又令人战栗的威严。

　　“你……你谁啊？”税吏嗓音发颤。

　　彼得缓缓起身，阴影中他的轮廓仿佛骤然拔高。

　　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徽章，金质双头鹰在火光下熠熠生辉。

　　“嘘，别吵……沙皇陛下，还没看够戏呢。”

　　安德烈冷笑，在这些倒霉蛋身后，护卫们长刀如林已将他们团团制服。

　　“真是抱歉了，在我俄罗斯的疆域上，居然有这等形同恶魔的司牧人。”

　　彼得回身，对跪在对上的老妇三人却收起了居高临下，而是轻轻点了点桌上的几枚银币，“这些，给孩子们买点吃喝，再做两身新衣裳吧。”

　　说完这话，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些被五花大绑丢在一旁的税吏和私兵们，“走，安德烈，陪我去看看。”

　　出门前，雷米张大了嘴，老妇人瘫坐在地，而妮娜从暗柜里探出头，怯生生地问：“奶奶……他们是天使吗？”

　　彼得收起徽章，望向窗外燃烧的谷仓和哭嚎的村民，眸色深沉。

　　“不，”他低声道，“我只是来收债的。”

　　此时村子里早已哭喊四起，安东尼带着近卫军如猛虎般冲入混乱的村庄，寒光闪烁的军刀精准挑断捆绑农奴的绳索。

　　最刺目的是村中央的老橡树，枝桠上吊着个反绑双手的壮年农夫，赤裸的背上布满鞭痕，像被剥了皮的树干。

　　树下税吏头子正以匕首抵着那人的喉咙，未消化的黑麦粥混着血水流了一地。

　　“子爵大人要的是钱，不是你们这些贱民的命！”

　　正在这混蛋耀武扬威时，安东尼带着士兵已扑了上去，及时制止了这场暴行。

　　“真他妈的。”

　　这还是彼得第一次爆粗，眼前的惨景简直代入感太强，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些惨无人性的日寇。

　　“陛下！”

　　安德烈突然拽住彼得的袖子。

　　谷仓方向传来木板碎裂的巨响，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——那声音戛然而止，变成某种非人的呜咽。

　　彼得的手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，剑鞘的鎏金鹰纹几乎烙进了掌心。

　　他想起财政大臣奏章里“本辖区安居乐业”的批文，此刻终于看清墨迹下掩盖的真相：

　　所谓赋税，不过是把活人榨成金币的绞盘。

　　“走，跟我去看看！”

　　彼得恶狠狠地抽出佩剑，“我倒要看看，这些混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！”

　　其实这种事哪儿用的着沙皇亲自出马？

　　但他就是想亲眼见证，这帮子贵族到底在怎么糟蹋老百姓。

　　谷仓方向男人们的坏笑越来越近，彼得回身对安德烈冷冷吩咐“吹号”，紧接着一名士兵便接到授意踹开谷仓大门。

第298章 “火种”

　　眼前的景象让彼得等人血液结冰。

　　“以沙皇的名义！”彼得的怒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。

　　他抬手一枪崩碎了压在少女身上的士兵天灵盖，脑浆溅在夯土墙上像泼墨画。

　　幸存的士兵们醉眼朦胧地转头，待看清来人手中闪耀的皇室徽记，顿时瘫软如泥。

　　安德烈带着近卫军冲进来时，彼得正用佩剑割开少女腕上的绳索。

　　年轻的沙皇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剑——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臣民遭受的暴行。

　　少女吐出破布的瞬间咬穿了彼得的手掌，鲜血顺着她嘴角流下。

　　“没事了，没事了，别怕！我不会伤害你的，我们都不会……”彼得任她撕咬，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痉挛的背脊，“我以罗曼诺夫家族的名义起誓。”

　　看着小兽般发狠的模样，彼得心里不由一阵钻心的痛，甚至让他感觉不到手掌的疼。

　　“别怕。”

　　彼得解下斗篷为她披上的同时，女孩终于松口并哇地一声钻入他怀中痛哭，沙皇的白衬衫瞬间被自己和少女的鲜血浸透。

　　他转身面对跪成一排的士兵，眼中寒光让最勇敢的近卫军都低下头。

　　彼得再次调整着呼吸，但目光投向那些私兵时，眼里分明充斥起杀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