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212节

　　他顿了顿，目光锐利地看向沃伦佐夫，“伯爵，我给你四天时间，拟定出一份人才引进条例……其中要明确规定，引进的外国专家需经过严格审查，且必须宣誓效忠帝国，不得干预宗教事务。”

　　不等这老狐狸说什么彼得立刻又补充道，“对了，我已下令削减宫廷开支，并优先拨付改革所需资金。”

　　沃伦佐夫愕然，显然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沙皇准备如此充分——恍惚中，他似乎也回到了青年时代，跟彼得大帝共同投身改革的事业中。

　　这一错觉，居然让这一直以来习惯明哲保身左右摇摆的首领大臣，有了种“再次冲锋”的欲望。

　　“陛下真是高明！”安德烈上前一步，声音洪亮地回应着彼得的决议；紧接着这些重臣一个个地开始表决心，彼得满意地点点头，注意到沃伦佐夫眼中闪烁的异样光芒。

　　这位三朝老臣此刻竟挺直了佝偻的背脊，花白胡子微微颤动。

　　“陛下，”沃伦佐夫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坚定，“老臣想起彼得大帝当年引进荷兰造船师的情形。若陛下允许，臣建议在条例中增加一条：凡携家眷定居俄罗斯的外国专家，可减免五年人头税。”

　　舒瓦洛夫闻言眯起眼睛，指尖的夜莺胸针停止了转动——这老狐狸竟主动献策，实在反常。

　　彼得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，嘴角微扬：“好建议。不过……”

　　他话锋一转，“我想补充一点：这些专家如果接受高薪和免税政策，那么子女必须进入帝国学校就读，学习俄语与东正教义。”

　　凯特尔急忙附和：“陛下考虑周全！如此既能留住人才，又能确保他们的后代效忠俄罗斯。”

　　此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，为他披上斑驳的光影。

　　他突然想起当年彼得大帝常说的一句话：俄罗斯的未来，不在莫斯科的城墙之内，而在更远的东方与西方。

　　“诸位，”他收回思绪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，“今日所议之事，关乎帝国百年基业。贸易与人才，缺一不可。安德烈，沃伦佐夫，你们的计划和条例草案，务必尽快呈递御前。”

　　众臣齐声应诺，靴跟碰撞声在议事厅内回荡。

　　彼得微微颔首，目光已投向窗外：妻子叶卡捷琳娜前往特维尔省已有数日……她这次的任务除了巡视改革状况，还有就是安抚贵族。

　　愿陛下的雄心，如波罗的海的浪潮般不可阻挡。

　　桌角边，还有她留下的娟秀批注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夏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，洒在特维尔省广袤的黑麦田上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掀开马车的窗帘，让带着麦香的暖风拂过面颊。

　　远处，新播种的黑麦已经抽出了嫩绿的穗子，在微风中起伏如浪。

　　“看来戈洛夫宁子爵确实执行了陛下的命令，”叶卡捷琳娜对随行的女官杰西卡说道，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框，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。“

　　杰西卡递上一杯冰镇的格瓦斯，“殿下，这一路上看到的农田都比往年耕种得更加精心。农民们似乎对新政策很满意。“

　　叶卡捷琳娜接过杯子，却没有立即饮用。

　　她的目光越过麦田，落在远处几座新搭建的谷仓上。

　　彼得说得对，只要给农民适当的激励，粮食产量就能提高。

　　这个念头让她嘴角微微上扬——或许这次巡视会比预想的顺利。

第342章 特维尔省的鞭声

　　马车突然减速，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，颠簸让叶卡捷琳娜手中的格瓦斯洒出了几滴，在裙摆上留下深色的痕迹。

　　“怎么回事？”作为皇后身边的首席女官，杰西卡旋即捕捉到了叶卡捷琳娜转瞬即逝的不悦，立马轻轻拍动马车皱眉询问。

　　车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：“抱歉，殿下。前面有群人挡住了去路。“

　　叶卡捷琳娜再次掀开窗帘。

　　大约五十码外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跪在路边，他们的前方站着三个身着制服的士兵。阳光在士兵的铜钮扣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

　　“停下车。“叶卡捷琳娜命令道。

　　还未等马车完全停稳，一阵尖锐的鞭声撕裂了夏日的宁静。

　　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开皮革，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惨叫。

　　眼前的景象，让一向泰然自若的皇后都愕然失神：一名士兵高高举起鞭子，再次抽打在跪在最前面的农民背上。

　　那人的粗布衬衫已经裂开，露出下面红肿的皮肉。

　　“住手！”叶卡捷琳娜猛地推开车门，几乎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。

　　她的裙摆被车门挂住，发出布料撕裂的声音，但她毫不在意。

　　杰西卡慌忙跟上：“殿下，请小心！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大步走向那群人，宫廷卫队迅速在她周围形成保护圈。

　　随着距离拉近，她看清了那个受鞭刑的农民——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，瘦骨嶙峋的肩膀上布满新鲜的鞭痕，鲜血顺着他的脊背流下，渗入黑褐色的泥土。

　　“我命令你们立刻住手！”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像冬日的冰凌。

　　三个士兵愣住了，举起的鞭子悬在半空。

　　他们认出了沙皇妻子的徽章，慌忙跪倒在地。

　　“殿下恕罪！我们只是在执行戈洛夫宁子爵的命令。”领头的士兵结结巴巴地说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没有理会他们，径直走向那个少年。

　　少年抬起头，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灰蓝色，里面盛满了恐惧和困惑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沉重的镣铐。

　　“你犯了什么罪？”她轻声问道。

　　少年张了张嘴，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。

　　旁边一个年长的农民鼓起勇气回答：“殿下，安德留什卡只是饿极了，偷吃了伯爵老爷的一小块面包。按照新颁布的法令，这不该受鞭刑的……”

　　“新法令？”叶卡捷琳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什么新法令？”

　　士兵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。领头的士兵咽了口唾沫：“殿下，是戈洛夫宁子爵上周颁布的《特维尔省农事管理细则》。里面规定……”

　　“够了！我不想听什么子爵的细则。”叶卡捷琳娜打断他，“解开这个孩子的镣铐，立刻！”

　　士兵们犹豫了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，她转向自己的卫队长：“列夫，如果他们不动手，你就亲自来。我倒要看看，哪个不要命的，打算阻拦我的卫队长！”

　　列夫——这个曾经因为抓捕叛徒列昂季，而被沙皇彼得盛赞，又有“火枪比刀快”美誉的卫队长大步上前，腰间的军刀已经出鞘一半。

　　三个士兵见状，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，解开了少年手腕上的镣铐。

　　镣铐落地的闷响还未消散，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转身，看到一队骑兵正朝这边疾驰而来。

　　为首的骑手身着华丽的猩红色制服，胸前的金质勋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　　“是戈洛夫宁子爵的长子道格拉斯。”杰西卡在叶卡捷琳娜耳边低语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挺直了背脊。

　　她认识对方的父亲洛夫斯坦·戈洛夫宁；一个顽固的保守派贵族，沙皇彼得改革政策最激烈的反对者之一。

　　切尔内绍夫接受并推行改革时，其父层多次公开宣称：“俄罗斯的灵魂在农奴制的土壤里”，“如果沙皇执意废除，或者是对农奴制进行改革，那么就是毁掉俄罗斯的灵魂”！

　　皇后唇角微勾，却始终保持着她独有的冷傲姿态凝视对方。

　　道格拉斯勒住缰绳，马匹前蹄高高扬起，几乎擦到叶卡捷琳娜的裙边。

　　这是一种挑衅的举动，卫队成员的手立刻按上了武器。

　　“殿下！多么意外的惊喜啊。”道格拉斯翻身下马，行了一个夸张的鞠躬礼。

　　他的声音油腻得像融化的黄油，“请原谅我没有亲自迎接您。如果我早知道您今天会来……”

　　“够了。”叶卡捷琳娜冷冷地打断他，“请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你的士兵在公开鞭打一个孩子？要知道，特维尔省作为改革的试点区域，对于‘自由身’农民的任何伤害行为，都是违法的。”

　　道格拉斯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　　但他很快直起身子，拍了拍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：“殿下有所不知，这些刁民需要严厉管教。自从陛下……呃我是说……放宽了农奴政策后，他们的工作态度越来越懈怠。”

　　他瞥了一眼那个仍在发抖的少年，“偷窃我家的面包，在以前是要砍手的。现在只是抽几鞭子，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。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不屑一笑。

　　“仁慈？”她猛地向前一步，几乎与这无力的小子面对面，“陛下废除肉刑的法令已经颁布三个月了。你所谓的《特维尔省农事管理细则》公然违抗皇权，这才是真正的罪行！我以帝国皇后以及此次巡视团最高长官的身份，命令你拿出这份所谓的细则——”

　　她环顾四下，继续朗声说道，“我倒要看看，这份鬼东西上面，到底是谁签的字，谁下令发布的？居然胆敢公开对抗皇权！”

　　道格拉斯脸上的假笑终于消失了。

　　咬了咬后牙，很快直视着水波不兴的皇后：“殿下，您和陛下生活在圣彼得堡的金色宫殿里，可能不了解俄罗斯的真实情况。特维尔省有特维尔省的规矩。农民就像牲口，不用鞭子，他们就不会干活！”

　　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，感受到背后卫队成员紧绷的肌肉。

　　她知道此刻有十几双眼睛正盯着她，等待她的反应。

第343章 风暴酝酿

　　“列夫，”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异常平静，“逮捕这三个违反陛下旨意的士兵。然后派人去莫里斯总督的官邸，取来戈洛夫宁子爵所谓的《细则》原件。”

　　戈洛夫宁的脸色变了：“殿下！您这样不能对我的士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