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80节

　　听到他的话，彼得露出微笑请他落座。

　　其实从安德烈接手奥拉宁鲍姆以后，彼得就与他说了几次……让他哥哥到封地上报到的事；

　　但一直拖到现在人才来，多半是苏沃洛夫家族，也在观察这位皇储。

　　若按时间推算，直至彼得入阁摄政，亚历山大应该才从莫斯科出发——

　　找“路上迟误”的原因搪塞，难不成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，还能比大牧首走得慢？

　　彼得正暗暗想着，不想对方竟从随身的布袋里，拿出一只盒子来，朗声说道：“来的路上给殿下弄了点好玩意，请您过目。”

　　连安德烈也有些懵。

　　以兄长的脾气，从来还没听说过他搞这些人情往来……难不成是因为这是未来沙皇，然后就开窍了？

　　然而他这想法分明是天真了。

　　皇储含笑接过那只木盒打开后，一旁的叶卡捷琳娜却先发出一声尖叫。

　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，里面竟是密密麻麻塞满了人的耳朵！

　　他定睛一看，这些耳朵无一例外都是右耳。

　　在金帐汗国统治其间，俄国武夫们有着割掉右耳上报战功的习惯。

　　好家伙。

　　彼得暗暗定了定神，一边安抚过花容失色的未婚妻，一边把东西交给已然黑了脸的安东尼，徐徐用丝帕擦手道：“拿来喂我的猎犬也不错。”

　　亚历山大有些吃惊。

　　就算身在莫斯科，他也没少听说这位皇储的“荒唐事迹”，就算在军中，也没少说过未来我们帝国交给他，一定会走向衰落之类的话。

　　后来安德烈多次写信给他，除了表明彼得的拉拢之意，另外还说了一些他的事迹——

　　但这位看似粗线条却不失缜密心思的汉子，却也有心试探一下这位单薄的小皇储。

　　没少见过些色厉内荏的废物贵族，亚历山大拿出东西前就在盘算他万一尖叫着把东西扔了，自己该找个什么理由回莫斯科去……却没想到这位看似单薄虚弱的皇储，居然风淡云轻得好像在谈论天气。

　　心中不免吃惊，但他还是龇牙笑了，并微微欠身道：“从莫斯科启程时，我在特维尔省边境遭遇匪患。向当地守备借了一些步兵，顺道清剿了盘踞在瓦尔代丘陵的匪巢。”

　　说着，他看了一眼满脸赔笑的弟弟，继续往下说道，“按近卫军传统，每只耳朵代表一个首级。这二百一十七只，权当献给殿下的见面礼。”

　　彼得朗声大笑：“哈哈！刚见面就送这么大礼，这也太客气了——安德烈，快去把陛下赐给我的那把宝剑拿来，我要做回礼！”

　　不是吧，我这哥哥冒冒失失拿了这些东西来，居然还对了殿下的胃口？

　　安德烈越想越觉得哪里怪怪的，可彼得的命令又很清晰，让他不得不一口应下，起身往外走去。

　　临行前，他不断给哥哥使眼色，可这位未来的军神，却似乎根本没注意。

　　“我说你这哥，也太离谱了——那这些东西，是过来示威吗？”

　　和安东尼刚并肩出门，这位贴身的卫队长连连抱怨着。

　　安德烈也只剩苦笑——老哥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，之前也写信交代过他，可真正见了，才意识到所有的信都白写了。

　　此时彼得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坐姿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：“特维尔边境的匪患盘踞多年，当地守备屡次清剿无功而返。你用步兵就能全歼山匪，想必是用了新式战术？”

　　亚历山大闻言挺直腰背：“臣下火枪手编为三列轮射队形，配合步兵在山谷设伏。”

　　他蘸着酒水在桌案画出阵型，“这些土匪熟悉地形，但臣发现他们最怕侧翼包抄——”

　　“就像彼得大帝在波尔塔瓦战役的斜线战术！”

　　彼得突然抚掌打断，指尖顺着酒渍划出凌厉的斜角，“不过你把步兵中穿插火枪手，倒真是不错的战术改进。”

　　亚历山大眼睛亮了。

　　虽说他本人的军事理念一直是近身短打面对面的拼杀，但在军部多次推演中，若在双方阵型中增加远程射手，能大大增加战斗力。

　　“是的，从前步兵的阵型中，是会穿插一些弓弩手助战。”

　　亚历山大不由身子前倾，“但目前军械局提供的火枪，一直存在各式各样的问题，炸膛，哑火，还有维护难的问题——这个战术尽管有效，却始终得不到全军推广。”

　　彼得若有所思片刻，很快又说道：“但火枪……未来一定能成为主导战争的利器！”

　　他在橡木桌上比比划划，“远程除了火枪之外，还有弓弩手——但弓弩手想要射击精准，没个几年严格训练根本‘喂’不出个准头来；但火枪就不同了，学会填装和维护，要不了多久就能创伤敌人！”

　　两人越谈越兴奋，在安德烈急急忙忙刚回来之前，他俩早就起身揽着肩膀，并肩站在窗口以后花园为地形讨论起战术来了。

　　等安德烈在叶卡捷琳娜轻声提醒下回过神，他甚至感觉自己下巴都被地面烤熟了。

　　“他俩就……这么，聊起来了？”

　　安德烈心里苦笑，他刚才真以为两人有可能一言不合打起来。

　　而眼下，他俩就像两个发现新玩具的男孩，彼此交流甚是愉快，感觉比他这个亲兄弟还亲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小声说着：“完全插不上话呢，殿下和他聊一些军事和带兵的事，我听也听不懂。”

　　她这话刚说完，那边彼得却突然说着：“亚历山大，我一直有个想法——我们的帝国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学院。”

　　他深吸一口气，迎着对方越来越吃惊的表情，继续往下说道，“但欧洲那几个强国，眼下都在搞这个……连普鲁士都在推行教育改革后，开始创办军事学院了！”

　　几人皆是一阵恍惚，彼得拍着亚历山大的肩膀朗声说着：“如果我们不做，岂不是要很快落后吗？从我外祖父的生平看，一个国家，只有强硬的军事力量，才能保障他的发展！”

　　亚历山大收回失神的目光，轻声道：“是啊！安德烈去法国接受过新学教育……而且我们目前，却没有真正成系统的军事理念和带兵思想。”

第126章 入住城堡

　　“所以，我们还等什么呢？”

　　彼得对着安德烈招手，一左一右将这两兄弟揽住肩膀，高声朗笑着，“当然了——以现在的情况，暂时还做不到开办类似英法等国那样规模的学校。”

　　说着，他话锋一转，对着亚历山大伸出右手，“今日我们聊得非常愉快！朋友，我想邀你加入我的队伍！”

　　得到如此郑重地邀请，安德烈立时将火热的目光转向哥哥；

　　亚历山大也没有含糊，旋即单膝跪地捧着彼得右手，以嘴唇轻触他食指上的双头鹰纹章，而后马上朗声道：

　　“以圣十字架与双头鹰为誓，我，亚历山大将与弟弟安德烈，以及整个苏沃洛夫家族一道，追随您如春汛追随伏尔加河一般，用剑与火枪……为俄罗斯开拓通向海洋的道路！”

　　彼得更是乐开了花。

　　能获得“军神”和其家族的效忠，不管是未来稳定国内局势，还是向波兰普鲁士乃至黑海开疆拓土，都有了一个强力的支持。

　　“不过殿下，臣下还有个小小的要求。”

　　正在彼得暗自思虑时，亚历山大突然又说道，“我这人向来没规矩惯了，若是整日与那些讲究礼节的军官们共处，怕是早晚要闹出些不愉快。

　　与其如此，不如让我和士兵们同吃同住，睡在军营里——这样既能磨砺自己，也能真正了解军中弟兄们的想法。”

　　彼得听完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，他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膀，大笑道：“好！正合我意！军营里可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，只有最纯粹的战士情谊！”

　　不过他说完这些赞许的话语，转而又说着，“不过你刚到奥拉宁鲍姆，对于一切都不太熟悉；而且近期我也想跟你继续讨教——”

　　正跟兄弟俩聊着，安东尼小跑过来，看到主子正聊得开心，就站在一旁与他做了个眼色。

　　彼得见到他这番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，先和他交换过目光，继续与亚历山大说道，

　　“既然你有此心，那就等我一个弟兄养好伤势吧！之前他与入侵者交手受伤，近来一直在休养；所以等他伤愈之后，你和他一块去报道——近期你就跟安德烈同住在城堡，我们也好随时讨教！”

　　心细的安德烈已发现欲言又止的卫队长，显然有什么紧急状况汇报，于是对自家哥哥说着些邀请的话语，带他一块先行告退了。

　　“彼得，我先上楼等你。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觉察安东尼异样的眼神，也是立马知趣地先行离开了。

　　彼得笑着把她送至回廊，立时收拢表情，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
　　安东尼被主子骤然变化的表情惊了一下，赶忙凑近他小声回答：“殿下，艾琳过来告密，说是凯瑟琳委托了路易莎帮忙找医生去了。”

　　说着，安东尼凑近彼得耳边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殿下，艾琳说凯瑟琳这几日月事迟迟未至，她怀疑自己可能有了身孕，便悄悄托路易莎去外面寻大夫来诊脉。艾琳觉得此事非同小可，便立刻赶来禀报。”

　　彼得闻言，眉头骤然紧锁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
　　他沉默片刻，随即沉声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　　难怪安东尼当着叶卡捷琳娜和安德烈都不敢说——这事，显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
　　快步上楼，彼得径直前往凯瑟琳的房间。

　　推门而入时，凯瑟琳正靠在床头，手中捧着一本书发呆，见他突然进来，神色略显慌乱，下意识将书合上。

　　她肋骨受伤以来，一直都在房内养伤，从来都没出过门；这几天伤势好转，她已能在床上坐稳，但暂时还下不了地。

　　“殿下？”

　　她立刻露出满脸的微笑，“听说您最近忙得很，怎么突然……”

　　彼得没有绕弯子，直接在她对面坐下，目光直视她：“凯瑟琳，我听说你让路易莎去找大夫了？”

　　凯瑟琳的手指微微收紧，但面上仍维持着镇定：“我——只是近来身体不适，想请大夫看看愈合程度，我，我想尽快好起来。”

　　彼得叹了口气，语气放缓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：“凯瑟琳，你我之间不必遮掩。若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，此事非同小可！我和卡佳还尚未成婚，城堡里只怕还有女皇的眼睛，若她知道你我弄出个私生子——你还要不要命了！？”

　　凯瑟琳沉默片刻，终于低声道：“我只是怀疑，还不确定。”

　　彼得伸手握住她的手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：“若真有了身孕，我们必须谨慎行事。现在局势未稳，若消息传出去，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　　凯瑟琳抬眼看他，眼中带着一丝不安：“那你的意思是？”

　　彼得目光深沉：“先确认情况，再做打算。但无论如何，我都会护你周全。”

　　凯瑟琳轻轻点头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