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87节

　　这，不是伪造出来的。

　　彼得刻意平静：“我只是担心普鲁士人拿她做文章，毕竟她……”

　　“你在刻意营造什么？”女皇冷喝着打断了他的话，“腓特烈要真抓了她，早该拿出来威胁皇室了！”

　　她一把揪住彼得的绶带，将他拽到窗前。

　　涅瓦河上雾气弥漫，隐约可见巡逻舰的黑影，“那晚，你派你的人沿河一路搜到了港口！”

　　彼得任由绶带勒进脖颈，目光却死死钉在雾中某处——那里本该有两艘押运船的黑帆。

　　女皇突然松手大笑：“朕的外甥啊，你和你父亲一样，总把女人当救命稻草。”

　　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彼得的脸，像一记耳光，“凯瑟琳要么沉在波罗的海喂鱼，要么……”她故意顿了顿，欣赏彼得骤然收缩的瞳孔，“正在腓特烈的地牢里，对你无比思念呢！”

　　阿列克谢的惊呼声中，彼得一拳砸在窗棂上。

　　碎玻璃扎进指节的血，远比不过女皇最后那句话的毒——未婚妻叶卡捷琳娜此刻正在隔壁厅焦急等待，而他们谈论的，是另一个女人可能腐烂的尸首。

　　“您说得对。”

　　彼得舔掉手背血珠，忽然笑了，“是我多此一举。”

　　烛影剧烈摇晃起来。

　　女皇眯起眼，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单薄的少年。

　　他的灰蓝色此刻像极了自己和安娜姐姐，还有她最厌恶的索菲亚。

　　那个被灌下毒酒的她。

　　“滚去维也纳吧。”她最终疲惫地摆摆手，“带上你的小未婚妻。”

　　窗外阳光穿透浓雾，那里传来隐约远洋舰的轰鸣。

第137章 血色迷雾，出访维也纳

　　马车碾过圣彼得堡郊外泥泞的官道时，叶卡捷琳娜掀开帘子，看见步兵们正踩着满地的泥泞向西行进。

　　雨季已到，把入眼所有的一切变得无比潮湿——连出访团的行程都受到了影响。

　　渐行渐远的军队中，有人低声哼唱着《圣瓦西里颂》，调子被风雨惯得七零八落。

　　“真冷啊，感觉不像入夏，像是入了秋。”

　　她指尖轻叩车窗框，眼神带着疲惫。

　　听到未婚妻的话，彼得收回了涣散的心神转向窗外……又是一队前行的辎重队，他们咒骂着见鬼的天气，一边艰难地推动着满载新式武器的马车前行。

　　远处正在修筑的防御工事，农夫们机械地往麻袋里填土，孩童拖着比人还高的树枝踉跄奔跑。

　　近卫军驱赶戴镣铐的农奴，他们佝偻着背，拖着新伐的松木前进，彼得语气淡淡的：“整个边境线上到处火药味，连小孩子都知道要打仗了。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握住他的手：“彼得，你曾说泥泞是俄国最好的防线，可被碾进泥里的永远是蝼蚁。”

　　彼得没有回答。

　　他正盯着一名被鞭打的少年——那孩子金发间粘着普斯科夫樱花残瓣，像极了凯瑟琳失踪前别在鬓角的装饰。

　　“还没有她的消息？”

　　仿佛能穿透那担忧的目光洞察他心底的挂念，叶卡捷琳娜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，“圣母在上，必然会予以庇佑的。”

　　彼得抬手替她整理额发，微笑道：“没有。我是在想沃伦佐夫说的话：1742年特蕾莎女皇加冕时，对各国使节的轻蔑眼神；当我带着一位聪慧的未婚妻出现在她眼前——”

　　他刻意留白等着她的反应……叶卡捷琳娜迅速进入状态：“我可以拜访美泉宫的女官长，她曾是特蕾莎的乳母……但北方防线怎么办？“

　　“鲁缅采夫会坐镇圣彼得堡，这次出使我带上了苏沃洛夫父子，儿子亚历山大很能干，短短几天就跟我的弟兄打成一片——这次，父子可以沿途进行军事观察，到了维也纳也会跟军官们进行各项战略评估。”

　　说到这里，他的眼光有些冷，“我现在担心的是奥斯曼那一边……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火打劫。”

　　“所以谈判是假，布网是真？”耳语般的俄语混着德语词汇，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密语。

　　彼得望向远方。

　　当年腓特烈突袭奥地利，使得特蕾莎女皇痛失西里西亚；

　　如今手段依旧，如今星辰依旧，猎手与猎物的位置却要易位了。

　　“备好你的法语诗集，“他吻了吻妻子手背，“我们要让普鲁士看看，什么才是真正的宫廷阴谋。”

　　马车碾过界碑的刹那，彼得想起女皇曾警告“维也纳的镜子会照出所有阴影”。

　　此刻他却在叶卡捷琳娜眼底看见了更可怕的东西：一种将伤痛淬炼成凶器的冷静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库尔兰边境，焦糊味钻进车厢，焚烧的村庄浓烟未散，难民队伍与军队交错而行。

　　远处的教堂废墟里，老妇正拖出神父焦黑的尸体，动作熟练如收割麦秸。

　　“殿下，普鲁士骠骑兵几天前洗劫了这里。”

　　苏沃洛夫策马靠近，轻声向彼得汇报情况，“情况很坏，奥地利过长的防线，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随时突袭的骑兵——他们太快了。波兰人更是不堪一击！”

　　彼得展开地图，墨迹被偶尔飘近的几缕雨丝晕成模糊的战线。

　　“快要入境了，叫弟兄们注意戒备！”

　　皇储一声令下，旋即与并行的亚历山大交汇目光，后者立时高高应下，旋即调转马头奔向队伍中指挥卫队随时警戒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腕：“你听——“

　　风送来断续的俄语咒骂与德语哭嚎。

　　原来废墟后藏着临时刑场，哥萨克军官正用军刀逼普鲁士战俘啃食撕碎的鹰旗。

　　穿越摩拉维亚山谷，驻军加强了关卡盘查，特蕾莎女皇的旗帜在堡垒上方飘扬。

　　在得知是皇储的车驾到了，军官和士兵们旋即礼节性地对彼得的车驾重重行礼。

　　“维也纳欢迎皇储夫妇的到来！”

　　为首的军官直起身子，在他身后，哨塔上的旗帜猎猎作响……加装棱堡的臼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，而枪骑兵的侦察队像工蜂般在官道穿梭。

　　“看来奥地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。”

　　彼得笑容玩味，“那，我们呢？”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当彼得的车队缓缓驶入维也纳城门时，街道两侧早已挤满了围观的平民。

　　听说年轻的皇储还带了他倾城倾国的未婚妻，太多的人想一睹这位正在芳龄的普鲁士小公主。

　　有人挥舞着奥地利与俄国的小旗，孩童踮起脚尖张望，妇女们交头接耳，窃窃私语中夹杂着不安的揣测。

　　“沙俄的皇储来了，战争是不是真的要打起来了？”

　　“嘘！别乱说话，特蕾莎女皇自有安排。”

　　欢呼声与低语交织，彼得透过车窗，看到人群中有几张警惕的面孔——那些是奥地利贵族派来的眼线，正紧盯着俄国使团的一举一动。

　　奥地利外交官身着深蓝色礼服，胸前佩戴着金质绶带，在卫队的簇拥下走上前来，向彼得行礼。

　　“殿下，维也纳欢迎您的到来。”

　　他的笑容恰到好处，既不显得过分热情，也不失礼数，“特蕾莎女皇近日身体欠佳，无法亲自接见，但已为您安排了最舒适的住所，请您与夫人先行安顿。”

　　彼得微微颔首，目光扫过外交官身后的卫队——那些士兵站姿笔直，眼神却锐利如鹰隼，显然不是普通的仪仗队。

　　“感谢女皇陛下的盛情。”他语气平静，却意味深长，“我们期待早日觐见。”

　　外交官笑容不变，侧身示意：“请随我来。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挽着彼得的手臂，低声用俄语道：“‘身体欠佳’？看来我们的到来，让某些人坐立不安了。”

　　彼得唇角微扬，同样低声回应：“维也纳的镜子，已经开始照出阴影了。”

　　远处，美泉宫的尖顶在夕阳下泛着金光，而城内的暗流，才刚刚开始涌动。

第138章 打开僵局

　　第五天黄昏，彼得站在美泉宫客房的落地窗前，看着庭院里奥地利卫兵们，迈着整齐的步伐巡视。

　　盛夏已至，作为夏季行宫，此处是除了霍夫堡皇宫之外，用于接待最高规格外宾的官邸。

　　将他们安排在这里，奥方展示了他们对于奥俄同盟的重视。

　　可此时，金漆时钟的滴答声像在嘲笑他们——俄国皇储夫妇抵达五日，竟连特蕾莎女皇的茶匙都没见到。

　　微微垂下眼睑，彼得搅拌着红茶沉思。

　　来的路上彼得就在考虑，他们被安排在美泉宫的用意。

　　按理说此时宫房还在扩建，尽管工匠们尽可能地小心谨慎，但还是偶尔传来的噪音还是会影响到皇储夫妇的休息。

　　“美泉宫离市中心太远，不利于我们开展‘暗线’活动。”

　　彼得端起红茶喝了一小口，“使团上下的活动，也在她的监控之下。”

　　站在他身后侧的安东尼接话道：“是啊，连那几个‘园丁’都目光戒备……不知暗地里还有多少双眼睛。”

　　彼得笑了，端着茶杯将身子一转，把目光投向与安东尼并肩站立的亚历山大：“在想什么，这么入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