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俄1745：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89节

　　“陛下，维也纳昨夜吵翻了天。”

　　休兰特压低嗓音，“兰尼特伯爵当众撕碎了萨克森大公的密信，说那上面沾着‘柏林老鼠的尿骚味’——他认为对方在挑拨离间，迫使奥地利放弃与我们的联合，倾向那倒霉的萨克森。”

　　彼得指尖轻叩桌面。羊皮纸上赫然写着：

　　「萨克森警告：俄国皇储妃出身普鲁士的附庸，恐成腓特烈二世在俄国内应的桥梁」

　　“该死，他还真递了这把刀子。”

　　彼得脸一黑，迅速回头通过门上的镜子张望——叶卡捷琳娜捧着诗文依旧在清唱，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谈话。

　　休兰特继续汇报：“特蕾莎女皇全程未发一言，但很多人表示，附庸国贡献女儿，换来普鲁士的紧密纽带是可能的；有人甚至还建议：若俄国坚持联合抗普，需以公主返回德意志为条件！”

第140章 小丑谢幕

　　“俄奥同盟，果真永远以互相猜忌为底色。”

　　彼得冷笑，顺手将整叠文件掷入壁炉。

　　火焰窜起的瞬间，灰蓝色的目光沾上了仇恨，“所以他们故意冷落我们几日，就是在等这些鬼话？”

　　狗东西，为了在普奥两国中生存，不惜把我们卖了去投机。

　　萨克森大公显然深谙特蕾莎女皇对于沙俄西进的担忧：

　　这位日益庞大的“东方邻居”，在吞并东普鲁士之后，成为奥地利更大的威胁。

　　“看来，接下来的会面非常精彩啊。”

　　彼得冷笑，偏过头小声对休兰特下了一道命令。

　　有意思。

　　身为小国夹缝里生存，居然敢得罪大国。

　　那就让你知道知道后果吧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拖了数日的会面晚宴，在美泉宫的镜厅举行。

　　水晶吊灯下，特蕾莎女皇一袭银白色礼服，发间钻石如星芒闪烁。

　　这位刚满二十八岁的美妇拥有少女不具备的别样的风情，浓绿色的瞳子在烛海中绚烂成波，与皇冠的火彩交相辉映。

　　她向彼得举杯时，递送的火热令彼得后颈发麻：“皇储对时局的见解令人惊叹……难怪连腓特烈都说，沙俄的智慧比伏特加更烈。”

　　彼得挑眉接过酒杯，余光却瞥见叶卡捷琳娜捏紧了餐刀——她的盘中的法式香肠已被切成了碎末。

　　就算隔着老远，身为女性她也同样感觉到对方在使用某种“利器”进攻——

　　这该死的女人分明在引诱！

　　一向多情的未婚夫招架得住吗？

　　彼得哪里不知她的心事……对这位历史上同样盛名的女皇很了解：特蕾莎女皇擅长利用“女性魅力与政治智慧”。

　　不过，这刻意的热络反而让晚宴的气氛微妙而紧绷。

　　她指尖轻晃酒杯，红唇微扬，目光却如刀锋般在彼得与叶卡捷琳娜之间游移。

　　“陛下，您过誉了。”

　　回应她的敬酒，彼得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高脚杯内红色的液体，眸子映着烛火似笑非笑道，“不过比起智慧，我更欣赏您的……远见。”

　　他刻意拖长了尾音，目光扫过那孔雀般的睫毛，又掠过她颈间那串象征哈布斯堡权威的项链，“比如，如何让一场本应充满敌意的会面，变成一场……愉快的合作。”

　　特蕾莎轻笑，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彼得的手背：“合作？彼得，你的用词一向这么直接吗？”

　　她微微倾身，浓绿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流转，“不过，想必你从你尊贵的外祖父和姨妈口中听过，奥地利从不做亏本的买卖。”

　　叶卡捷琳娜多少有点按捺不住了，放下刀叉酝酿着措辞；彼得却递给她一个眼神，昂首微笑道：“女皇陛下，如果只用‘买卖’来形容彼此之间的关系，那么岂不是稍稍俗气了点？您可否知道遥远的东方，有另一种国与国之间的智慧？”

　　回望着女皇眼底难掩的诧异，彼得使用着前世再熟悉不过的母语说了一个词：“远交近伐。”

　　特蕾莎当然听不懂，却也知道这是一句来自华夏的至理名言：“彼得你的意思是？”

　　彼得握住切刀，轻轻敲击这面前的餐盘，在几声余音未尽中缓缓说道：“领土接壤的国家，必然会有争端……特别，是类似普鲁士这样有这不断扩大信念的强邻。而我们远道而来，合作的意图应该更大。”

　　他抬眸，灰蓝色的眸子毫无掩饰地欣赏起这正处盛年的魅力，“不过女皇陛下，恕彼得直言……而合作的前提，是双方都坦诚相待。”

　　特蕾莎避开了他的双眼，拿起高脚杯一比：“哦，彼得你打算如何坦诚呢？似乎到目前为止，你一直没有提到我们最看重的部分。”

　　彼得笑了：“确实。但……我们俄罗斯帝国再怎么不坦诚，似乎也没像某个小东西似的，用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下贱。”

　　突如其来的进攻性的词语，让特蕾莎微微挑起双眉，但她脸上笑意不减：“政治场上，手段不过是工具，重要的是——”

　　她顿了顿又笑着杯致意，红唇轻启把最后一个词说完，“结果。”

　　彼得的目光却游移向骤然打开的宫门，侍者带着几分轻微，却又明显可见的惊慌快步走向特蕾莎女皇。

　　小心在女皇身边停留，在她耳边细语几句。

　　侍者带来的消息显然打乱了特蕾莎的节奏：她的脸瞬间紧绷而泛白。

　　但那瞳子在对上彼得游刃有余的表情时，瞬间恢复了刚才的姿态。

　　她起身时裙摆如银浪翻涌，却因彼得的起身举杯钉在原地。

　　“陛下何必匆忙？”

　　皇储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，灰蓝色的眸子却如鹰隼锁住猎物，“您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吧？我想，我们应该为两国共同喜欢的‘结果’举杯。”

　　特蕾莎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
　　她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：彼得恐怕已猜到了侍从禀报的内容。

　　此刻镜厅的水晶吊灯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光，像极了沙俄冬宫那些镶着冰刃的圣像。

　　“您说笑了。”她终于接过酒杯，杯沿却不小心碰到高背椅发出脆响，“不过是些边境琐事，倒是彼得你——似乎对维也纳的突发变故早有预料？”

　　彼得晃动着杯中红酒，任由猩红的液体在烛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泽：“陛下所谓的变故，难道是指某个不自量力的小丑，终于演完了他可笑人生的最后一场戏？”

　　镜厅的空气骤然凝固。

　　叶卡捷琳娜亦是愕然起身，聪明的小公主已猜出了两人交换的暗语：

　　和她父亲敌对，讽刺她的公国靠卖女儿谋权，在普奥两国间来回作死蹦跳的小丑……萨克森大公，他的人生谢幕了。

　　“若事情真如我的猜测，那么，我只能代表我个人表示遗憾。”

　　彼得冷笑着虚空与女皇敬酒，旋即仰头饮尽酒液，“不过呢，我原以为擅长左右逢源的人，至少该懂得在钢丝上跳舞时要系好安全绳。”

　　特蕾莎女皇脚跟微微颤动。

　　彼得却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：“在遥远的华夏，还有另一个词：”

　　他玩味地对着女皇眨眼，再次使用从前的母语，“玩火自焚。”

第141章 全盘倒向

　　随着女皇一声轻笑，周围奥地利的护卫顿时变得戒备起来。

　　彼得握住叶卡捷琳娜的手，侧身护住她，随后左右扫过自己的护卫，见他们也在同时做好了准备，彼得反而挑起了下巴，目光倨傲道：“陛下，您这是怎么了？”

　　特蕾莎女皇死死盯着他，干脆把话挑明了：“彼得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萨克森大公的死吧？既然如此，为何不在你我会谈前……”

　　她突然闭上了嘴。

　　因为这政治敏感度极高的女人，已经感觉到钻入了这少年皇储的圈套。

　　“陛下何必如此紧张？萨克森大公的死，不过是政治舞台的一场闹剧罢了。”

　　他唇角微扬，语气轻慢而意味深长，“毕竟，一个左右逢源的小人，既不敢得罪普鲁士，又妄图在俄奥之间投机取巧——这样的人，活着反而更麻烦，不是吗？”

　　浓绿色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，特蕾莎女皇脱口便出：“果然是你们……”

　　彼得不等她说完，便冷笑一声，继续道：“这种事情，还轮得到我们出手吗？况且，这美泉宫上下，哪里不似此处，我们这些外宾做了什么——您岂能不知？”

　　女皇被他一通抢白，立时将危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近臣。

　　那人慌不迭地低头避开目光。

　　而彼得却再次开口道：“真正会动手的，永远是利益最大的人。”

　　萨克森大公的死，对谁最有利？

　　是普鲁士？还是奥地利？

　　又或者……是某个既想吞并东普鲁士，又想拉拢奥地利的人？

　　短短几秒钟，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脑子里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。

　　很快，她又将目光投向那双透着危险的双眼，仿佛要从中看穿一切。

　　“利益最大的人？”她重复着这个词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彼得，你是在暗示我——奥地利才是幕后黑手？”

　　彼得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握紧了叶卡捷琳娜渐渐冰凉的手：“陛下，有些时候，真相往往比谎言更难以接受。

　　萨克森大公的死，对普鲁士而言，是开战的借口；

　　对俄国而言，是清除障碍的便利；但对奥地利而言——”

　　他故意停顿，目光扫过女皇身后那些神色紧张的近臣，“恐怕是个严重的外交事故之外，也会斩断萨克森与奥地利结盟的机会……想想看，那些德意志人，被某些有心人士挑唆，会对您和您的国家怎么想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