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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德海 第44节

“谢主子。”
安德海立在西太后的身边,为西太后捶背。
“小安子,六王爷来几日了?”
西太后这几天心不安,神不定,竟连恭亲王来几天她都忘了。
“主子忘了吗?六王爷来了三日了,听说后天即启程回京。”
安德海是听小皇上载淳说的,载淳告诉他的母后西太后额娘:六皇叔哭倒在阿玛梓宫前,听说他后天回京。
当时,小皇上说这话时,安德海正在东太后那里,他生怕小皇上认出自己,便远远地站在外厅帘子后。
“什么,后天就回京,这么快?”
听说恭亲王后天回京,西太后不禁心急如焚,大事尚未办成,如何是好!
“主子,若六王爷再见不到主子,大事可就难以办成了。”
安德海出生入死去请恭亲王,他当然希望恭亲王拜见两宫太后,以成大事。但他又不便直截了当地说什么,只能旁敲侧击以提醒西太后。西太后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招,她是出不了宫门的,必须让恭亲王进后宫,可现在情况明摆着:恭亲王进不了后宫。怎么办?
安德海看看西太后,又看了看七福晋,灵感来了。
“奴才有一计可试试,但不知是否冒犯两位主子。”
平日里,七福晋与安德海也都十分熟悉,她的性情又比较温顺,于是她淡淡地一笑:
“有良策就讲出来嘛,讲什么冒犯不冒犯的。”
安德海清了清嗓门,开口了:
“两位主子看奴才这身打扮,分明是一个宫女,不仔细留心观察的人,谁能想得到男扮女装。”
“小安子,不要扯远了。”
西太后正在为大事烦心,安德海却说自己男扮女装之事,不禁使得西太后有些不耐烦。
“主子,奴才是想,能不能让六爷也男扮女装,混入后宫。”
安德海这个大胆的计谋,可真把两姐妹吓了一大跳。你小安子是奴才,别论男扮女装,就是人扮狗模样也无妨,可六王爷是谁?那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,是亲王,哪能开这样的大玩笑。西太后听后直摇头:
“不可,不可,屈尊潜入后宫,一则王爷不肯,二来万一被人们知道了,贻笑天下事小,杀头之罪事大。万万不可也。”
安德海实在想不出什么妙主意了,他只好默不作声。三个人都在沉默之时,东太后来了,她也是为此事发愁,来找西太后商量对策的。
“妹妹,六王爷眼见就要回京了,怎么办呀?”
东太后一进门便焦急地问西太后。本来,东太后对政治一点儿都不感兴趣,咸丰驾崩后,她忽然感到孤苦无依,在这种情况下,她只有信任西太后。
“姐姐,我们也正为这事发愁。”
西太后便把刚才她与七福晋、安德海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东太后听。谁知东太后一听乐了:
“什么屈尊不屈尊的,都是自家兄弟,顾不得这么多礼节。
说到潜入后宫之罪,更不必担心,六王爷既然是男扮女装,当然要严密口风,除了我们四人知道,其他的人一律封锁消息不就成了。”
既然东太后认为这是妙计,西大后便同意采纳安德海的这个建议。但是,计划必须十分周密,万一有一环疏漏,都会酿成大过。她们几个人一直密谋到深夜,才制定出一个周密的计划来。
这天夜里,身怀六甲的七福晋突然大叫起来,宫女们连忙跑到七福晋的住处,寻问怎么回事,只见七福晋脸色蜡黄,面目扭曲,咬紧牙关,显出挺难受的样子。
“七福晋,怎么了?”
侍寝的宫女连忙问七福晋,七福晋痛苦地说:
“哎哟,我肚子疼,疼死我了。”
宫女们知道七福晋只有七个多月的身孕,不会是要生了吧。
可七福晋并没有吃什么腐烂食物,也不会是闹肚子,这下可真急坏了宫女们。深更半夜的,到哪里去请太医,七福晋十分艰难地喊了声:
“快去请西太后,哎哟,我的姐姐哟,你快来。”
如果是别的福晋半夜里让宫女们去请西太后,打死她们也不敢,可七福晋不同呀,她是西太后的胞妹,万一出个什么三差两错的,宫女们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所以,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宫女连忙一路小跑地敲开了西太后寝宫的大门。
“三更半夜的,干什么?”
一个俊俏的宫女露出了半张脸,看得出来,她(安德海)满脸的不高兴。
“姑娘,我们主子,七福晋她突然腹部疼痛难忍,她命我们来请西太后。”
“哦,你等一会,我去问问西太后,去不去。”
不一会儿,男扮女装的安德海便回来了:
“你先回去吧,马上主子便驾到。”
七福晋仍然躺在床上直叫疼,果然,约摸半个时辰,西太后带着一个宫女(安德海)便赶到了。西太后坐在七福晋的床边,拉着妹妹的手:
“七福晋,你怎么了?”
“西太后吉祥,我只觉得肚子疼。”
“怎么个疼法?”
“开始是猛地一下疼起来,然后便感觉不到疼痛了,这会儿不间歇地一个劲地疼,哎哟,我的妈呀,疼死我了。”
这些宫女全是姑娘,只有西太后一个人生育过孩子,她说:
“七福晋怕是要生了吧。”
她这一说,几个宫女都愣住了,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,怎么可能?可她们对怀孕、生孩子一点常识都没有,该不该生,是不是阵痛,她们一点儿不知道,全凭西太后一人说了算。西太后看了看宫女们,开始发话了:
“你们去两个人请东太后,其他人在偏厅守候,不得远离,也不得随便出入这卧室,产妇需要安静,再留一个人在此守候。”
宫女们很快便有条不紊地各就各位。西太后又转身对自己带来的宫女(安德海)说:
“你带一个姑娘去到宫外请个‘奶奶’来。”
“奶奶”是满族人对接生婆的称号。
安德海带着西太后的心腹宫女出了内宫,内宫侍卫上前盘问:
“两位姑娘,深更半夜的出宫干什么?”
“大哥,七福晋突然阵痛难忍,西太后遣我们到外面请个‘奶奶’来接生。”
侍卫一听哪里敢阻拦,便放行了。安德海并没有马上出宫,而是绕弯,绕到了恭亲王奕诉的住处。肃顺派来日夜监视恭亲王的人下半夜实在是熬乏了,便打了个盹,当他猛地醒来时,分明看见两个宫女从奕诉的卧室里出来,他马上警惕起来,轻手轻脚地挨近恭亲王的卧室,只见恭亲王正头偏向里面大睡呢,他还发出粗重的酣声。探子不禁笑了:
“风流王爷,你才来几天,便勾搭上宫女了,还一来就是两个,挺味儿。”
他料恭亲王风流之后一定会一觉睡到天亮,探子便倚着墙进入了梦乡。
原来,刚才探子看到的两个宫女,一个是恭亲王奕诉,一个是安德海。安德海带着西太后的心腹宫女潜入恭亲王卧房,恭亲王穿上了那位宫女的衣服,而宫女装作恭亲王躺在床上,故意发出鼾声,迷惑探子。
恭亲王与安德海一路小跑到了行宫大门口,安德海本来就女人调,他是阉人,再捏一捏嗓子,侍卫根本不会发现这位漂亮的宫女竟是个男人。
“大哥,我们主子七福晋眼见就要生了,烦劳大哥到周围庄子里请一位‘奶奶’来接生。”
那看门人一听便恼了,三更半夜的生什么孩子,可又不能不去,他喊醒另两个侍卫看门,自己便出去转了一圈。不一会儿,他一个人回来了。
“对不起,姑娘,四处连个耗子也没有,40里之内根本就没有村庄,我到哪里去请接生婆?”
安德海也并不恼,其实,他也知道半夜里根本请不到接生婆,如果真请到了,可就麻烦了。他说了句:
“走,咱们回去如实禀报主子便是。”
安德海与恭亲王入内宫大门时,内宫侍卫困得直打哈欠,他根本就没在意,其中换了一个人。开了门,一见“奶奶”没来,他随便地问了一句:
“你们请的人呢?”
安德海故意唉了口气:
“唉,侍卫大哥也真没本事,连个接生婆都找不到,七福晋
只好挺一挺了。但愿菩萨保佑,今晚不要生。”
“快,快,快进去,少啰嗦。”
看门人有点儿不耐烦了,他还等着做梦哩。他伸手便拉两个宫女进来,恭亲王生怕漏馅,连忙顺势进来。可是王爷心里忿忿地暗说:
“不要命了,竟敢对本王爷如此放肆。”
可一转念,他又不觉得可笑,这哪儿是什么王爷,这分明是个宫女。人啊,为了权与财,竟如此之可笑又可耻。
七福晋身边的几个宫女坐在侧厅里静候,她们虽然看见西太后身边的两个宫女进进出出的,谁也不敢多问一句。在皇宫里就是有这个规矩,不管宫里发生了多大的事情,宫女们都不准多问一句,她们只等待召唤去干活,没有人对安德海的进进出出感兴趣。
此时,东太后也驾临七福晋卧房,西太后一见安德海回来了,便对七福晋身边的宫女说了句:
“你退下吧。”
宫女连忙退下,安德海也退在帘子外,把守着通往七福晋卧房的门,就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。七福晋一见六王爷男扮女装,不伦不类的样子,忍不住想发笑,但她哪里敢笑,今夜,他们几人将在这里密商大计。七福晋只好敛起笑容,自己也退到卧室的一角静静地坐下。
卧室里三女一男,西太后、东太后、恭亲王、七福晋。东太后见到六弟就像见到了救命人似的,眼泪不住地往外流,哭得恭亲王的心都酸了:
“太后保重身子,臣保驾来迟,罪过也。”
西太后也不住地抹着眼泪,奕诉一见两位皇嫂如此之伤心,自己也不禁潸然泪下。西太后哭得越来越凶,如一个泪人儿:
“老六,我们这孤儿寡母的,你可要给我们撑腰。现在外人欺负我们,我们娘几个哪儿还有活路。”
“皇嫂,为人弟,为人臣,老六也应为皇嫂效忠,皇嫂自当放心,老六不会让外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。”
东太后一见到奕诉,更想起了丈夫奕宁,她哭的不是政权之不稳,而是亡夫已去,悲痛不已。西太后生怕东太后再伤心,误了商议大事,便劝慰东太后:
“姐姐,现在不是流眼泪的时候,现在是和老六商议商议,如何才能保护皇上,咱大清的江山不被奸人断送掉。”
西太后一提起保护皇上,维护大清利益,东太后似乎清醒了许多。她对奕诉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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