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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德海 第57节

西太后一声令下,安德海悄悄地走了进来,低着头,等待西太后发话,可西太后什么也不说,安德海立在门边,进也不好,退也不好,十分尴尬。突然他的眼前一亮,他分分明明地看见小茶机上放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金饰物,那金饰物呈圆形,好像上边还有些图案。
“主子,你瞧那是什么?”
安德海手指茶几上的金饰物,西太后抬起头来一看,这分明不是宫中物品,一定是刚才荣禄临走时留下来的。她让安德海把它拿过来,安德海捧着金饰物走了过来,西太后伸手去拿的时
候,她竟然忘了自己躺在软榻里的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的胭体,她无意中伸出了白皙细腻、诱人的双臂。安德海的目光被拉直了,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西太后。西太后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裸体很诱人,她也不作任何掩饰,只是说了句:
“小安子,快帮姐姐把衣服穿上。”
安德海领了这美差,不敢怠慢,他一件一件地帮西太后穿好了衣服,又帮西太后梳了梳头。西太后还真惊讶安德海还有这么一手绝活,他梳起头来,不轻不重,连一根头发丝也没被拉掉。
西太后非常赞赏这一手,她说:
“小安子,以后你常来帮我梳梳头,好舒服,比她们的功夫好多了。”
安德海立在西太后的身后得意地笑了。又过了三天,安德海在西太后的授意下,再次把荣禄带到了储秀宫,他与西太后细细地品味着合欢帐里的美梦。临走时,西太后突然问起那块金饰物的事,荣禄回答那块奇异的金饰物是一位英国牧师送给他的,是一枚伊莉莎白体育奖章,牧师送给了他,他觉得这是外国的洋宝贝,便准备送给西太后。可上次西太后面呈怒色,荣禄不敢多说什么,放下奖牌便走了。
西太后听了荣禄的一番描述,笑了:
“瞧你,咱们俩是什么关系,你还那么拘礼,我可不愿你在我面前称臣,你永远是我的‘荣大哥’,我永远是你的‘兰妹妹’,好吗?”
荣禄听了西太后这柔声细语的倾诉,心里好一阵激动,他由衷地笑着并把西太后紧紧地搂在怀里吻啊吻,两人再次倒在了软榻上。这可急坏了门外的安德海。他深知荣禄与西太后的私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,皇宫里闹出什么风流丑事来,不但西太后难坐江山,就是他小安子的头也保不住。
刚才,坤宁宫的一位宫女来请西太后过去共品鲜荔枝。本来,广西总督送来了鲜荔枝,东太后吩咐宫女给西太后送一篓过来,可小皇上哭着、闹着硬是不肯,他提议把储秀宫的皇额娘请过来共品荔枝。东太后无奈,只好顺从了小皇帝的心意,便差了一个宫女过来请西太后。这宫女一来到储秀宫,安德海就把她挡在了门外:
“姑娘轻点,可别吵醒了主子,这会儿主子正休息哩。”
那宫女不禁纳闷儿,这一大清早,睡哪门子觉啊,可她不敢多问,只好耐着性子等西太后睡醒觉。安德海一看她没有走的意思,连忙说:
“姑娘还是先回吧,等主子一旦醒来,我立刻告诉她。”
谁知那宫女并不知寝宫里还藏着一个大男人,她执意耐心等待。这一来,安德海可犯愁了,万一房里的动静大了,被宫女听出来,岂不坏了!于是,他咳了几声,意思是给房里的两个人报个信。可西太后似乎并没收到安德海的暗号,低声细语不断,那宫女幸亏有点麻木,她并未留意倾听房内动静。安德海再也憋不住了,他亮开了嗓门:
“主子,母后皇太后差个姑娘请主子过去吃荔枝。”
这一声喊叫,可把荣禄的胆儿给吓破了,他并不知道内宫的诸多规矩,以为宫女马上就会闯进寝宫,不由分说,连滚带爬钻到了西太后的床下,严严实实地躲了起来。西太后一见荣禄这狼狈样,又气又恼,她冲着安德海大叫了一声:
“小安子,该死的奴才,哀家正在闭目养神,乱叫什么,掌嘴20下。”
安德海一听西太后发火了,他不敢违抗西太后的意志,连忙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,吓得那位宫女连连后退。
“安公公,我走了,你可别忘了请太后过去吃荔枝。”
姑娘走后,安德海落了几滴眼泪,他好委曲。刚才可真着实地打了自己,他知道西太后发话赏他几个大嘴巴,只是为了泄气,可打不打以及打得轻重,就全由自己定夺了。他为什么打得那么重,几下就把脸打肿了?安德海其实是打给那位坤宁宫的宫女看的,他只有这么狠狠地惩罚自己才能把那位姑娘吓跑,可谓用心良苦也。
西太后从床下拖出了荣禄,她气急败坏地说:
“没用的东西,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!我这卧房别说一个小小宫女,就是她东太后也不敢撞入。以后把胆子放大一点,不然影响我的情绪,我可不愿看到你这一副熊样。”
荣禄惊魂初定,他急于离开。西太后一把拉住他的衣袖,急切地问:
“下次几时再来?”
荣禄贴在她的耳边,低声说了一句什么,乐得西太后眉开眼笑。她半羞半怒地推了荣禄一把:
“好一个小馋猫。”
荣禄走了,安德海低着头走了进来,他哭丧着脸立在西太后跟前。
“怎么了?小安子。”
西太后早已把刚才的事给忘了,她一抬头看见安德海的脸又红又肿,她诧异了。安德海便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细细描绘了一番。西太后听后,还真有一点儿感动,她抚摸着安德海那张被打肿的脸说:
“小安子,难得你这份孝心,姐姐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安德海看到西太后如此心疼自己,干脆趴在西太后的怀里,呜呜地放声哭了起来。西太后为安德海抹去泪水。这一男一女,一奴一主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。自此以后,每隔三五天,安德海便悄悄地把荣禄引进储秀宫,乐得西太后如鱼得水,好不快活。
一日,荣禄走后,安德海又趁西太后心情好的时候进来献媚。他听着西太后哼了几句戏曲,便阿谀地说:
“主子也会唱戏吗?”
“会,小的时候我最爱听昆剧,还有徽剧,那悠扬的曲调,还有戏于们婀娜的身姿可美了。”
西太后转而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安德海又不失时机地接着讨西太后的欢心:
“主子,既然主子如此喜欢唱戏,不如在宫里搭着戏台,让京城里的戏班子进宫献艺。”
西太后一听正中自己的下怀,可她又说:
“过去未曾有过这等事情,这么做好吗?”
安德海马上接了过来:
“有什么不好,祖制上还没有太后垂帘听政哩,主子您不也做了吗?而且自从主子垂帘听政,四海平静,百姓安康,外面人人都称这几年叫什么‘同治中兴’,这不是主于您的功绩吗?主子想听戏,招几个戏班子进宫,这是小事一桩,没有人会说什么不妥。”
西太后被安德海一捧,飘飘忽忽仿佛到了天宫里,轻飘飘的,不知西东。她当即拍板:
“好,依你之见就这么办,过几天你就准备搭戏台之事。你再到京城四处打听打听,一定要选进最好的戏班子。至于酬金嘛,那是小事一桩。”
“扎,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地办这事。让主子您不出家门就可以听上戏。”
安德海可真忙活了好一阵子,他首先找到了内务府总管,向他们交了个底,要求他们选派最好的工匠来筑戏台,戏台要搭得
大一些,比民间所有的戏台都气派,还要精心地装饰一番。不出一个月,一座豪华气派的大戏台便搭好了。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到京城里四处打听挑选戏班子,安德海一想四处打听也不是个法儿,他猛地想起了一个人来。谁?安德海的表舅王毅顺。
当年,王毅顺曾资助安德海念书,谁知这个外甥不争气,前先只念了几个月的书,就被私塾先生赶出了学堂。当安德海自闭后,表舅王毅顺又帮忙找人,疏通关系,顺利地把安德海送进了宫做太监,安德海的心中一直都很感激这位表舅。不过,自从自己人了宫,做了奴才,就失去了许多自由。一开始,安德海还抽点空去看望表舅,可这几年来,自从安德海成了西太后身边的红人,日夜侍奉西太后,他就再也没见过王毅顺。
这个王毅顺乃京城一个戏班子的老板,他对梨园情况了如指掌,现在何不去请教他呢。安德海买了些精致的点心,一路到了表舅家。王毅顺一见安德海来了,连忙把外甥让到了屋里,泡茶相待。王毅顺早就听人说,皇宫内宫有个小安子,是西太后身边红得发紫的人,他早就猜到一定是外甥安德海,所以,安德海有好些年没登门看望他,他也不生气,他能体谅出外甥的难处。
“德海,你的今天来之不易呀。”
“表舅,外甥若有不敬之处,还请您老人家多包涵。”
王毅顺一听安德海这如此得体之谦词,心中不禁暗喜:
“德海这孩子长进了,连说话举止都有点文儒之气了。”
王毅顺知道安德海此来一定有事,他便问:
“德海,你有什么事需要表舅帮忙的?”
安德海暗自佩服表舅的洞察力,到底是在世面上混了几十年的人,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。安德海便直言道:
“外甥此来是想请表舅帮个忙,如今国泰民安,圣母皇太后日夜操劳,暇闲时想听听戏,解解闷儿。宫里已搭好了戏台,单等我挑选精湛的戏班子。抓紧排练了。”
王毅顺一听安德海的“国泰民安”,显然有不同的看法。他生活在社会的底层,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的社会现实,他深有体会。昨天,他还听说四川一带连年水灾,甚至有几个村庄竟绝了户。但王毅顺是不会告诉安德海这些事的,即使告诉他这些事,他也不相信,就是相信了也无济于事,反倒引起双方的不快。所以,话都到了嘴边,王毅顺又把它咽了下去。他明白自己唯一的职责就是给外甥提供一些艺技高强的戏班子。他沉吟了一下,一口气点出了几个班主姓名:
“宣武门南的王轩庭昆剧班不错,他们的唱、念、做、打都很有功夫。前门边的小桃红徽班的几个旦角长相都很俊俏,人称‘凤凰堆’。”
安德海听完王毅顺的介绍,便说:
“表舅,事不宜迟,烦劳您劳走一趟,带外甥去见见他们。”
王毅顺带着安德海找到了这两个戏班。班主们一听是皇宫里找挑班子,乐不可支,他们纷纷表示一定挑选最好的角儿,给皇太后献艺。
几天后,经过精心挑选的两个戏班子进了宫。安德海为了讨西太后的欢心,首先安排戏班子在一个小院落里加紧排戏,争取以最优异的成绩向西太后汇报。演员们岂敢怠慢,一个动作,一种姿势,一刀一剑,一招一式,反复揣摩、练习,仅半个月的功夫,个个戏子都大有长进。
准备的差不多了,安德海便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恭请两宫太后及其他嫔妃们看戏。安德海特意为两宫太后准备了非常舒适的软榻,又摆上了许多果盘,以供两宫大后边吃边看戏。一群宫女们前呼后拥,两宫大后款款落座。西太后回头看了安德海一眼:
“小安子,找个座坐下吧。”
“谢主子。”
安德海搬了个凳子,坐在西太后身边,他把西瓜籽一个一个地用手嗑开,然后递到西太后的手里,西太后边看戏边吃瓜籽。
过了一会儿,安德海又为她剥开了一支香蕉,西太后看人了迷,不去接香蕉,安德海一见香蕉皮一剥开,马上变了色,便把香蕉随手扔了,又剥开一支等着。如此往复有时竟达十几分钟,连扔叨多根香蕉,直到西太后伸手接了为止。
这天开场戏唱的是“贵妃醉酒”。只见戏台上的“杨贵妃”,半醒半醉之态,摇摇晃晃,一步三摆,杏眼含娇,桃唇带露,好一副天生丽质娇媚态。只见西太后两眼一眨也不眨,面带微笑,轻轻点头合拍。安德海知道今天太后心情格外好,一定能得到太后的赞赏,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哩。
看完戏,回到储秀宫,西太后仍沉浸在迷人的戏曲中。刚才那个旦角演员扮像极好,她不但体态优美,婀娜多姿,而且举止得体,唱腔优美,把贵妃醉酒后的美姿与醉态表现得淋漓尽致,简直让人看了以后弄不清她是个戏子,还是贵妃再世,真假难辨。西太后不禁自言自语:
“真是个美人儿。”
“主子,你说谁是个美人儿,是那戏子,还是贵妃?”
安德海不失时机地逢迎西太后,西太后笑着说:
“当然是说杨贵妃了,当年李隆基‘三千宠爱在一身’,她的娇媚态把皇上的魂都匀去了,白居易说她是‘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颜色’。真是个天底下难觅的大美人,无怪乎唐明皇这么宠她。”
安德海笑眯眯地说:
“我说她杨贵妃不是最美的,人人都说贵妃太丰腴,她的腰像个大水桶,我认为她虽迷人,但比起主子您来,可就逊色多了。主子您身如杨柳,面似桃花,玉手纤纤,绿云扰扰。以后呀,定有人颂扬主子之功德,表现主子之美貌的。贵妃虽美,但能找到扮演她的戏子,恐怕以后欲表现主子的美貌,连合适的扮演人都找不到,天下无人能及主子之美貌呀。”
一席话说得西太后如坠云雾,飘飘然,不知其所以然。她开心地嫣然一笑:
“好个猴精羔子,看我不打你的嘴,烂嚼舌根子。”
西太后装作嗔怒地拍了安德海几下,安德海趁势抓住西太后的玉手,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脸。
“主子狠狠地打,奴才的这张脸早就该让主子打了。”
西太后一抽手,安德海顺势倒在西太后的怀里,两个人调笑了一会儿。安德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说了句:
“主子,奴才去小院瞧瞧他们排戏去,让他们再排几出好戏。”
“嗯,还是小安子心细,去,让他们多排几出有看头的戏。”
安德海当然明白西太后所说的“有看头”三个字是什么意思,他乐癫癫地走了。



第五章 离间两宫专横跋扈 二、离间两宫
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,安德海竞煽动西太后去打击、排挤东太后。rig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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